露露逸谈7,黛玉的美和佛家的‘不垢不净’/Lulu Wangs Chinese column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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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多年前,我去青岛看望姥姥姥爷。那时电影红楼梦刚开拍, 大众电影的封面登了扮演黛玉陈晓旭的剧照。 和我姥姥姥爷住在一起的舅妈(舅舅在远地服役,常年不沾家)看到那剧照后嘴一撇说,咋找这么个演员?半死不活的熊样,跟吃了死苍蝇似的。我肺都气炸了,就像舅妈挖了我们王家祖坟似的。陈晓旭在我眼里是天仙转世,美的化身呀!

现在想起那一幕,不再生舅妈气了。其实,黛玉美不美,是个伪问题。 美与丑,垢和净,好与坏,在佛家的眼里不存在,因为这些概念因人而异。就拿好与坏来说吧,打人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日本炮轰我们,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坐等待毙,难道是好事?

垢与净也是如此,我家的狗狗‘蒸汽火车’放着炸鸡腿不吃,专爱舔我家垃圾袋里渗出的腐烂鱼肉果菜的黄汁。舔完了,狗狗高兴之极,摇头摆尾地要添我的脸。那叫臭!

至于美与丑, 曹雪芹笔下的黛玉到底长得啥样,我们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我深信不疑:宝玉认为她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人。你我他觉得黛玉漂亮与否,跟宝玉没关系,因为美与丑的概念因人而异。

和佛家不同,常人认为美丑,垢净,好坏是客观的,大家公认的。闹得过去楚王爱瘦腰,楚国饿孚剧增。 楚女们为了符合那‘客观标准’, 束腰系脖子不吃饭饿死了事。闹得当今某些女演员心一横,身子一竖,出位成名后,无数不明真相的女孩子以为是因为那女演员脸型眼角漂亮,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脸也照着那女演员的磨子重新雕刻, 受洋罪不说,照样不能出位成名。

整容就算了,更重要的是,脸盘跟那女演员不相似的整不起容得女孩们,自惭形秽,走在路上觉得对不起观众,谈起恋爱觉得欠男朋友几百吊钱 ,结婚后像狼犬一样护着丈夫,就怕有长得和那演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狐狸精把她丈夫腐蚀迷惑搞不好被双规进大狱了。

谁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但谁都想美如西施。其实爱情就是最好的美容产品。女人一有了爱,就容光焕发,男人一有了爱,就觉得西施还不如他的恋人一个脚指头。佛教的‘不垢不净’就像琼浆玉液,使我们不自信饥渴贫瘠的心和面容得到滋润。

陈晓旭在世时,她的丈夫一定觉得她很美,这就够了。至于我舅妈认为她吃没吃死苍蝇,跟陈晓旭丈夫的审美无关,仅属 我舅妈的观点。人各有爱,只要我们不以为我的爱必须是你的爱,我的美一定是你的美就行。否则大家都觉得黛玉美,焦大跟谁谈恋爱结婚去?跟谁生子去?贾琏爱不爱王熙凤了?难道贾府没有黛玉就不能传宗接代了?

美的标准还是因人而异为好,否则‘符合客观标准’的‘美人’一人得应付数百上千的丈夫,‘不符合那标准’又没钱整容的女人常年做库存商品,没有男人问津,造成人口不均衡发展。不但按佛教的不垢不净之道理说不过去,而且也不符合人类发展的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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